市场价格回归理性,需求也开始转向“重质不重量”。
随着本年度各大钟表春季拍卖会已告一段落,近期,来自瑞士的钟表珠宝行业数据分析公司The Mercury Project发布了最新一期关于全球钟表拍卖行交易数据的Hammertrack半年刊报告。最新报告指出,2023年上半年,全球六大主要拍卖行的钟表拍卖成交总额达3.12亿瑞士法郎,较去年同期下降18%;拍品成交量同比下滑10%,从2022年上半年的6870件减少至6201件;但与巅峰的2022年全年相比,拍品成交均价则持平。
本报告作者、The Mercury Project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Thierry Huron在报告中指出,2023年上半年的钟表拍卖市场“低迷、缺乏生气”。他表示,各大拍卖行都试图努力追平2022年春季的创纪录结果,但事实表明,从去年3月达到顶峰后,钟表二级市场开始在下跌。他也在最新报告中总结到,基于今年上半年的数据,钟表拍卖市场的非凡增长已经结束,2023年难以再造辉煌。
佳士得(Christie's)、苏富比(Sotheby's)、富艺斯(Phillips,联合Bacs & Russo)、邦瀚斯(Bonhams)、安帝古伦(Antiquorum)、保利(Polyauction)为Hammertrack半年刊报告监测的六大主要国际拍卖行。
在Thierry Huron看来,想要维持去年上半年的辉煌业绩无疑是一项艰巨的任务。数据显示,今年上半年只有10场钟表拍卖成交总价实现超过1,000万瑞士法郎级别,而在去年则多达15场。某种程度上这也反映了一个事实:拍卖行似乎更难策划或提供优秀的腕表臻品专场。而从平均拍品数量的大幅下降来看,同样体现出这一点:2023年上半年为65件,但2022年和2021年同期则分别为107件和203件。
更值得注意的是,腕表拍卖市场流失的买家很有可能将注意力转向其他更具吸引力的市场,例如珠宝。根据今年上半年的数据,腕表拍卖总成交额要明显落后珠宝拍卖,后者持续实现业绩增长,并在今年上半年达6.95亿瑞士法郎,较去年同期大幅增长了43%。
尽管与2022年春拍相比,2023年春拍显得逊色,但站在更长远的角度看,比起2022年的“泡沫表现”,2023年看起来更为稳健,各大拍卖行亦各有亮点。今年,佳士得名表部上半年成交总额创下历史新高,其中一枚百达翡丽型号2523J“双表冠世界时腕表”以66,625,000港元(近720万瑞士法郎)成交价成为上半年成交价最高的拍品。另外,富艺斯钟表亦延续了近两年半的“白手套”(100%成交率)佳绩,其中5月举行的“名表荟萃:日内瓦XVII”春拍成为上半年总成交额最高的拍卖场次(4170万瑞士法郎,共203件拍品)。
Huron在报告中指出,虽然整体成交数量下降了10%,但市场在溢价方面表现出良好的成熟度,即其拍品的平均成交价格(约为5万瑞士法郎)维持在2022年同期水平,而且这一数字远高于2021年及以前的几年,2019年为3.2万瑞士法郎。
与此同时,报告强调指出,以往通常是拍卖场上“主力贡献”的六位数价格区间拍品(100,000至999,999之间,以瑞士法郎为货币基准)表现出严重疲软,其总成交额下降了32%,从去年上半年的2.16亿瑞士法郎降至1.4亿瑞士法郎。相反,百万级别拍品的表现则更为强劲,总成交额较去年上半年增长了38%,从5,600万瑞士法郎增至7,700万瑞士法郎。
持平的平均成交价格和强势的百万级别拍品成交表现均说明了一个趋势,且这一趋势从去年就开始显现,那就是收藏者和竞标者们开始“重质不重量”。Huron表示,今年下半年的表现或将会进一步证实这一趋势,即拍卖行恢复到前几年那样,通过提供更多成色优异、来源罕见的现当代和复古时计臻品,重新吸引竞标者。
事实上,买家们“重质不重量”这一趋势,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着近两三年来腕表二级市场的“投机”热潮正在消退,买家们开始变得更为谨慎。自去年起,一些备受追捧的二手腕表——劳力士的迪通拿、百达翡丽的鹦鹉螺、爱彼的皇家橡树等热门款都开始价格下滑。
而根据摩根士丹利近期一份新研究报告,腕表二级市场三大品牌(劳力士、百达翡丽及爱彼)的价格在经历了18个月的疯涨后,在2022年3月开始暴跌。就目前看,二级市场交易量最大的热门手表价格正处于两年来的低位。
这并非是一件坏事。摩根士丹利的报告基于WatchCharts指数(用于追踪二级市场上腕表交易价格)提到,虽然今年上半年仍然看到8%的进一步下跌,但自今年以来腕表二级市场表现愈发稳定。总的来说,一些在二级市场交易量最大的腕表价格现已回归到2021年6月的水平。
面对二手腕表价格的不断回落,香港二手腕表交易平台Wristcheck首席执行官兼联合创始人Austen Chu表示,价格需要回归理性。但他认为,尽管价格回落,但与两年前相比,那些大热腕表无论是现代还是复古款式现在都更容易买到,买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至少在Wristcheck平台上整体需求是上升的”。
也因为如此——无论是市场库存还是购入渠道变得更为丰富多样,罕见的高质量二手腕表变得更为抢手。Huron在最新的Hammertrack半年报中就提到,在钟表拍卖市场“低迷”之际,竞标者和藏家们变得更容易犹豫,并优先选择高质量的臻品,这体现为在今年春拍的十大品牌成交额中,凭借着不少极高价值和罕见度的拍品出现,百达翡丽和劳力士比此前更占据着拍卖主导地位,例如佳士得拍出的一枚百达翡丽天文陀飞轮型号6002G,以45,450,000港元的价格成交,于今年3月刷新了全球名表网上拍卖成交纪录。
对于接下来的腕表二级市场,摩根士丹利在最新报告中预测价格或将在今年第三季度继续下跌,这是由于目前二级市场的整体库存水平仍然较高,即使其总供应量开始缩减。
此外,值得关注的是,造成价格进一步波动的另一因素或许与品牌官方开展二手表业务有关。据专业钟表行业媒体WatchPro上月报道指出,从已加入劳力士CPO计划的授权经销商的销售情况看,初步迹象显示,与其他更广泛的二级市场相比,获得官方认证的二手表售价高出颇多。CPO计划即“The Rolex Certified Pre-Owned劳力士中古表认证”计划,是劳力士于去年12月新开启的业务,标志其正式涉足二手表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