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美学,作为时尚文化地标的正确打开方式
2023-07-25 07:03 星期二
作者:温筠 时尚商业洞察
重新审视并深入理解敦煌文化,才能获得成功的品牌营销与灵感启迪。

敦煌,是古人的“元宇宙”,今人的“理想国”,也是时尚产业中很多品牌的灵感源泉和近年来越来越受欢迎的文化地标。如今,越来越多的敦煌相关IP走红甚至成为国潮顶流,在以文化推动时尚叙事的今天,重新审视并理解敦煌,不仅能为理解并运用在地文化打造成功的品牌营销提供参考,更能从中找到设计的灵感启迪。

敦煌,是张骞出使西域和玄奘西天取经的出关口。《汉书·地理志》中对“敦煌”二字注释道:敦,大也。煌,盛也。《后汉书·郡国志》引《耆旧记》描述敦煌:华戎所交,一都会也。

敦煌是很多人向往的文化地标,却很少有人能全面深入地了解其文化。然而,要研究中国服饰,必然离不开敦煌石窟。敦煌飞天(指画在敦煌石窟中的飞神)受到中原文化、西域文化和印度文化的共同影响,具有多元化的特点。从北朝至宋元,敦煌飞天壁画历时千年,不仅印证了中国“衣冠王国”的美誉,也成为了很多设计师的灵感来源。

东西方文化交融的敦煌,链接当代时尚丝绸之路

敦煌是世界四大文明交汇地,丝绸之路文化资源丰富。国际著名东方学大师季羡林曾言:“世界上历史悠久、地域广阔、自成体系、影响深远的文化体系只有四个:中国、印度、希腊、伊斯兰,再没有第五个;而这四个文化体系汇流的地方只有一个,就是中国的敦煌,再没有第二个。”

2015年,中国高级定制服装设计师劳伦斯·许以敦煌莫高窟为灵感,在巴黎高级定制时装周呈现《敦煌》时装大秀。劳伦斯·许表示:“敦煌艺术与敦煌元素是重要的东方历史文化符号,也是现代时尚艺术与千年古老文明的沟通桥梁。之所以选择敦煌元素,就是为了让现代时尚艺术与千年古老文明相结合得到进一步延伸与拓展,达到时尚与浪漫,现代与历史的最佳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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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伦斯·许《敦煌》系列

国潮品牌李宁CF(COUNTERFLOW BY LI-NING)溯系列与敦煌博物馆联名,将壁画斑驳的现象化为设计语言,与现代时尚风格结合,将敦煌元素带入年轻化的国潮。该系列通过将敦煌的风土文化元素和丝绸之路的故事进行融合再设计,创作出关于“敦煌”主题文化的系列产品。其中,休闲运动鞋产品“翼灵”的设计灵感来源于敦煌信使团(唐朝民族英雄张议潮派出的向长安传达收复沙洲讯息的使团)的悲壮故事,绘有贯穿系列的地形图案,让喜欢敦煌文化和国潮的年轻人真实地感知到敦煌文化历史和元素的当代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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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中国设计师外,海外设计师也同样对于海上丝绸之路的璀璨明珠敦煌兴趣深厚。Hermès爱马仕设计师Pierre Marie(皮埃尔·马里)曾从爱马仕珍藏馆中一只19世纪的画具箱中汲取灵感,创作出爱马仕“画家的珍宝”敦煌特别版方巾。方巾上,画箱四周随意散落着规尺、画卷、铅笔、书籍和信封等物品,以及东方风韵的雅致花器,信封上则印着“爱马仕支持中国敦煌石窟”的英文字样。该方巾是西方视角下,对东西方文化艺术汇聚的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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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马仕“画家的珍宝”敦煌特别版方巾

爱马仕旗下的中国本土设计品牌“上下”(SHANG XIA)也曾发布一款以敦煌莫高窟壁画第445窟《盛唐婚嫁图》为灵感的、由金山农民画家绘画制作而成的丝巾——“喜事”,寓意祝福人生中所有值得庆祝之事,并采用专属真丝面料定制,有着肌理丰富的独特织纹。

一系列以敦煌文化为灵感的时尚产品,试图用当代审美的方式将敦煌文化传播给更多对敦煌文化感兴趣的消费者,使其在壁画和历史之外,也能通过时尚产品与敦煌文化产生链接。

时尚品牌的敦煌之旅,如何深度共鸣在地文化?

6月初,中国独立设计师陈采尼的CHENEY CHAN二零二三“龙潜蔷薇”高级时装秀在敦煌鸣沙山举办。秀场直播间浏览量超过2400万人次,“CHENEYCHAN龙潜蔷薇时装秀”“陈采尼敦煌时装秀”等多个话题累计曝光量达3亿。但与此同时,全网的争议也达到了顶点。多个对比图直指陈采尼设计的服装出现了大量抄袭痕迹,从国际一线品牌借鉴到国内小众品牌,舆论也对其“高定设计师”的专业度和身份表示不认可。

矛盾的核心在于,一方面,品牌将其定位为致敬东方美学和关注传统中国文化的当代东方时装屋。然而,“高定时装”在国内本来就因法国的法定“Haute Couture”名号(译为:高级时装,是法国的传统服饰文化)而定位尴尬,这就更需要有品牌鲜明的个性和深厚的文化底蕴演绎来传递高定作品水准,为中国高定正名。

另一方面,大秀在敦煌举办,却没有体现出整体故事线和元素与敦煌文化的关联。出生和成长在敦煌的大邦分享了他对时尚品牌来敦煌办秀的看法,他认为:“时尚品牌应该通过敦煌的历史地位和多元文化背景来深入理解,比如秀场的地点选择,其实可以还原敦煌历史上当时繁荣的贸易场景或者大漠西域风情,但是如果只是形式大于内容简单蹭‘敦煌’二字的热点,其实反倒浪费了敦煌文化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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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NEYCHAN龙潜蔷薇时装秀

在敦煌壁画中不乏有飞天弹奏箜篌、琵琶的画面,仿佛一场小型音乐会。所以很多时尚品牌也将音乐活动作为共鸣敦煌文化的方式。

2019年,上海服饰时尚集团DAZZLE FASHION地素时尚的创始人马瑞敏首次到访敦煌,为当地瑰丽多彩的洞窟艺术惊叹不已。在一次沙漠徒步时,她受到作曲家谭盾《敦煌·慈悲颂》的启发开发了敦煌系列,而后在敦煌办秀。秀后几天内,地素时尚也在线下举办了《敦煌·慈悲颂》的私享音乐会,特邀兰州交响乐团、兰州合唱团在上海交响乐团音乐厅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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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ZZLE敦煌系列

此外,江诗丹顿纵横四海系列中国首发活动——敦煌“WomenWhoTravel”,邀请了视频博主曹导、studioqi建筑事务所主持建筑师和创始人戚山山、旅行博主Lulu、星空摄影师叶梓颐等人一同行走于敦煌,五位表演者聚在一起弹奏吟唱曲子戏《八洞神仙赐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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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诗丹顿纵横四海系列/敦煌“WomenWhoTravel”

色彩、音乐、文明,需要更“颗粒化”的传统文化内容深耕

海上丝绸之路让敦煌成为丝路上的重要的国际商贸集散地,东西方文化在此汇聚。继承传统、胡汉融汇、中外交流、开拓创新,也是唐代敦煌壁画中体现的服饰风貌。而对于这一切如何在当代服饰中得以传承延续,色彩语言作为敦煌壁画中最直观的视觉要素,是很好的切入点。

《中国传统色:敦煌里的色彩美学》作者郭浩提到:“时尚品牌如果想将敦煌文化跟自己品牌的文化结合起来,需要更聚焦在某一个时尚的画面去做在地化的结合落地。”他认为,敦煌文化带着很强的故事性和历史渊源,红绿配色在时尚色彩的搭配里或许是不好看的,但是在敦煌配色中就有很强的美感和内容性。所以在运用敦煌文化色彩时,时尚品牌需要找到一个很重要的叙事点,同时注重纹样、色彩的搭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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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传统色:敦煌里的色彩美学》

而就在劲霸男装此前推出的兔年CNY生肖款中,品牌也在敦煌色彩运用方面进行创新,结合自有IP对敦煌元素进行了大胆的尝试和融合。该系列以莫高窟第407窟“三兔共耳”藻井为灵感,将藻井图案中代表着“前世、今生、来世”三世轮回的三只相互追逐的兔子,与品牌CEO洪伯明笔下关于链接“过去、现在、未来”的IP“小H”相结合,创作出品牌特有的三兔共耳花型。除了对全新三兔共耳花型的运用,该系列在色彩上也保持了敦煌壁画原有的特色,选用壁画里常见的云母色、敦煌青、敦煌绿和炭黑色为主色调,将其运用在当代廓形的服饰中。

无论是高定还是成衣,中国品牌面临的是成长为一个更有文化底蕴的品牌,而同时国际品牌也在积极对话中国消费者,在此背景下,非遗、传统文化焕活是最好的文化可持续路线和落脚点。但是,如果只是对敦煌文化浅尝辄止,带来的就只有热点和短期流量,而真正深入敦煌文化和故事制作出来的产品,才能让消费者感受到敦煌作为时尚文化地标的魅力,也能在历史文化长河的画卷下,以当代的时尚对话壁画中的“衣冠王国”。

本文仅代表转载平台和作者本人观点。
经公众号“时尚商业洞察”(ID:ChinaMindNext)授权转载。原文略有改动。
图片来源于品牌及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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