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士比亚及其伙伴们”或许更像一个社区,只是看起来像个书店,或是一间咖啡馆。
素朴的老店是都市中平凡的存在,它们在街头转角散发着微光,也在流转的岁月中,成就自己的传奇。
明黄的招牌、墨绿的橱窗、仅有两三尺宽的门面......塞纳河左岸的传奇小店“莎士比亚及其伙伴们”却是巴黎最著名的文化地标之一。《孤独星球》将它评为巴黎必游处第二名,卢浮宫仅排名第八。
50年后,从这个知识分子摇篮扩展出来一间全新的咖啡馆,延续着老店温暖好客、自由思考的人文精神。一如海明威在名著《流动的盛宴》中的那段温情描写,“在一条刮着寒风的街上,这是个温暖而惬意的去处”。
第一代书店:1919年在巴黎左岸剧院街12号开张
1919年,第一代莎士比亚书店诞生于巴黎塞纳河旁。它的创办者西尔维娅·毕奇(Sylvia Beach)女士用经营书店的形式,成功地将英语系作家的作品引入巴黎文艺界。当时旅居巴黎的作家如海明威(Ernest Hemingway)、费兹杰拉德(Francis Scott Key Fitzgerald)、斯坦因(Gertrude Stein)等都曾是这里的座上宾。
毕奇女士不仅具有深厚的文学才情,还拥有伯乐的识人眼光。首度为爱尔兰作家詹姆斯·乔伊斯(James Joyce)出版《尤利西斯》的举动,让这间年轻的独立书店声名鹊起,在文学史上拥有了极其重要地位。
“二战”期间,莎士比亚书店被迫关门。直到上世纪60年代,美国人乔治·惠特曼(George Whitman)获得了西尔维娅·毕奇的授权,把临近旧址的另一间英文书店易名为了“莎士比亚书店”。一个读书人守着一间店,守护着一份知识的尊严,也传递着思想与文艺的火光。
第二代书店:乔治·惠特曼在巴黎圣母院对面的BUCHERIE街37号开了一家英文书店。
惠特曼尽可能复原了老店最初的样貌:空间小巧精致、转角灯光泛黄,几乎每一个角落和空隙都塞满了书,气氛随意而亲切。浓厚的人文气质与时空相互配搭,呈现出一种微妙的平衡,也沉淀出一种别样的厚度。通往二楼的楼梯略显逼仄,上面写着几行伊朗诗人哈菲兹(Khwaja Shams ud Din Muhammed Hafez-e)的诗句:“当你身陷孤独或黑暗,我希望我可以让你看见,你自己生命的惊人光芒。”
不少作品在这间小店里破土与传播。像毕奇女士一样, 惠特曼希望自己的书店能变成读书人的圣地、文人聚会的乐园,甚至是流浪作家的临时栖居地。美国作家亨利·米勒(Henry Valentine Miller),美国作家阿娜伊斯·宁(Anaïs Nin)、英国小说家劳伦斯·达雷尔(Lawrence George Durrell)等人把这里当作在巴黎的大本营,都曾在这里住宿、流连。
第三代书店:惠特曼先生的女儿接手书店的管理
如今主理人是惠特曼先生的女儿西尔维亚·惠特曼(Sylvia Whitman),她的名字正取自开创者西尔维亚·毕奇。在充满混乱但又精彩的新世界里,年轻的西尔维亚不仅接管了书店的日常经营,也将莎士比亚书店那份包容世界的精神传承了下来。
2003年,她发起了名为Festivalandco的文学节,汇集了一些最令人兴奋的当代小说、诗歌和其他类型,以音乐、戏剧等形式联合文学,给陷入沉思般的古老书店源源不断地注入最新鲜的灵感。承袭着巨大的精神遗产,这间老店依然在制造惊喜。
我想要开一家文学咖啡馆,这里烹调的每一道料理都要在我的监督下。你知道巴黎最老的树就长在那儿吗? ——乔治·惠特曼,1968年2015年10月,这间巴黎左岸的传奇书店迎来了属于自己的咖啡馆。全新的咖啡馆紧贴着书店的铺面,这是一个安静有趣的角落。时隔近五十年,西尔维亚·惠特曼终于替父亲实现了开办一家文学咖啡馆的梦想。
Shakespeare and Company Café
“请试着对陌生人好点,因为他可能是一个天使”,就像这句长年挂在莎士比亚书店里的标语所传达出的精神那样,新开张的咖啡馆里隐藏着历史的皱褶,也散发着一种温和而包容的气息。左岸的书香与咖啡香将人们聚集于此,温暖陪伴却互不打扰。
咖啡馆现址的前身是一家文具店,书店翻新时尽可能保留建筑原样,所以现在依然能看到上世纪70年代的石墙。
咖啡馆与专业餐饮团队Bob's Bake Shop以及Café Lomi合作,提供来自巴黎、丹麦和德国的精品咖啡、新鲜的有机果汁和果昔,还非常人性化地提供素食及无麸质食物供选择。
“文学”是咖啡馆里最重要的基因。这里的菜单具有个性,带点态度,又充满文学的趣味性。一杯咖啡的时光,就能如同电影《午夜巴黎》里男主角一样,穿越回黄金时代的巴黎,感受那个文学黄金年代的富足精神。
在这里可以找到“莎士比亚奶昔”“克鲁亚克燕麦饼”“餐包照常升起”等取自文豪姓氏或名著的餐点。就餐时的垫纸也藏有店主的小心思,上面竟然是一份“普鲁斯特问卷”,列有许多关于个人生活方式、价值观、人生经验的问题,适合休闲小憩或阅读思考。
书店与咖啡馆经常会惊喜联动,比如非常受欢迎的“Coffee with Writer”(译:“”与作家共饮咖啡“)活动,让粉丝有机会与作者本人一起共享清晨的咖啡时光。这样的互动,让书店和咖啡馆在年轻一代中进一步提高知名度,不仅鼓励了文坛新人,也促进了阅读的初衷。
“莎士比亚及其伙伴们”或许更像一个社区,只是看起来像个书店,或是一间咖啡馆。如同那些散落在都市中的老店,它给都市人提供了一个栖身之处和一种精神慰藉,历经时间的洗礼和打磨,依然散发出深沉而温暖的人性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