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贵人鸟宣布因“未来业务发展粮食占比增加”，拟聘任永拓会计师事务所（下称永拓所）担任公司2022年度财报和内部控制审计报告的审计机构，而3个多月前该公司刚宣布用利安达会计师事务所（下称利安达）替代原有审计机构。当日晚间，上交所下发问询函，要求说明短期内多次更换会计师事务所的具体原因和合理性。

一般而言，审计机构作为上市公司财务信息的的外部监督方，市场对其稳定情况是比较敏感的，短时间异动容易被视为财务有“猫腻”。比如今年2月底，奇信股份宣布换掉去年12月底新上任的审计机构，曾经引发广泛质疑。另外一些上市公司为了美化报表，赶在年报发布等关口更换审计机构的事件也不在少数。2021年末密集更换审计机构的上市公司中，就有多家上市公司此前因财务问题被关注，有的还因信披、财务等问题收到监管部门的处罚或被立案调查。

现行监管规定，不管是何种原因导致会计师事务所的更替，均需要提交股东大会审议，且会计师事务所（审计事务所）有权向股东大会陈述意见。会计师事务所（审计事务所）认为公司对其解聘或者不再续聘理由不当的，可以向中国证监会和中国注册会计师协会提出申诉。中国证监会和中国注册会计师协会认为会计师事务所（审计事务所）申诉理由成立，可建议股东大会予以考虑。

回到贵人鸟的案例上，虽然前期公告显示前任会计师事务所对此次变更无异议，但笔者认为其用“粮食业务在公司占比会越来越大......永拓所在农业领域具有较为丰富的审计经验”作为理由，说服力是不够的。

首先，贵人鸟跨界农业已有时日。2021年，贵人鸟引入泰富金谷参与重整后，便开始涉及粮食贸易。当年7月，贵人鸟成立包含了粮食收购、食品经营的子公司，后者当年贡献了占比超过17%的整体营收。今年上半年，在贵人鸟的营业收入中，”粮食贸易行业“占比36.61%。按照常理，该公司7月份聘请利安达所时就应当考虑“粮食业务”因素，不至于拖到现在。

其次，永拓所在农业领域的审计经验是否丰富有待商榷。因为根据该所上年度审计的上市公司前五大主要行业为化学原料及化学制品制造业、医药制造业、橡胶和塑料制品业、通用设备制造业、专用设备制造业。

其三，永拓所过往的表现不算优异。上交所在问询函中明确指出，近三年永拓所受到行政处罚1次，行政监管措施8次，其从业人员受到行政处罚4次，行政监管措施17次。尽管未触及“两年两单”红线，但多次受罚的经历依然让人忧心。上交所甚至追问“公司在选择永拓所的过程中，董事会、独立董事、监事会对永拓所的专业胜任能力、诚信情况、投资者合法权益保护能力，尤其是独立性方面等所采取的评估程序和结果，并说明相关程序是否充分合规、结论是否审慎客观。”

这种情况下，仅仅过了3个月就换掉审计机构，显然很难说服市场和监管，甚至某种程度上有些儿戏。笔者认为，贵人鸟应当认真对待外监管层的“关切”，就更换审计机构的具体原因、前任审计机构的情况、公司与前后任审计机构沟通的情况等做出详细的说明，永拓所也应当主动发声阐明实情，避免引起外界的无端揣测。从此次监管及时下发关注函来看，此类”突击换所“的上市公司财报显然在交易所的重点关注范围之内，如果后续被查实其中确实存在“猫腻”，贵人鸟也需要承担应有的责任。